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篇名: 《你的眼淚我最懂》
作者: 小熊俠客 日期: 2013.12.05  天氣:  心情:
─ 你的眼淚我最懂 ─

雖然人們總說被愛是幸福的,但是懂得愛人的人才最幸福的人, 因為,他懂得如何讓他最愛的人快樂,因為他的幸福是源自於他所愛的人的。

上了年紀的外婆,視力本就不怎麼好,近來更患上了乾眼症,兩眼老是痠澀難當,連維持數十年的晨間運動都中止了,成天就是躺在床上瞪天花板,老感自己風逝去,韶光不再,其實,外婆的情況,對於天天與她晨昏相伴的外公來說,更是連帶地受到低潮的情緒感染,我們數度要帶外婆去醫院看病,但又怕醫生說些危言聳聽的話,害得本來沒事的外公,又會被急出血壓上的毛病,因此遲遲不肯就醫,後來在晚輩們的苦口婆心下,外婆才願意趁外公回大陸探親的一個空檔,由胞妹和我陪著她,駕著車至署立醫院看病,以免延誤就診時間,引來更嚴重的惡化。

「這情形多久了!」醫生拿起小電筒,翻動外婆的下眼皮問著,「大概半年之久」,我約略推算了一下,醫生關掉電源,抿住的唇似乎在思考該如何委婉的說,最後才娓娓說道:「她的淚腺受到嚴重的感染,已經不太能正常分泌淚液,這樣會造成眼珠表面受不到滋潤而非常脆弱,我看,除非有耐心的點醫用的眼藥水外,沒他法」, 「什麼是有耐心的點眼藥水?」我詳細的追問一下,「大概這一新藥每小時點一次,要不然,恐怕要痊癒是有些困難」, 外婆聽了這麼麻煩的療程,不耐煩的站起來,「走啦走啦!我都說醫生最愛嚇人,你們偏不聽,硬來」, 我安撫著外婆坐好,並聽從醫生的叮嚀將注意事項記在腦',老人家的病跟小嬰兒一樣馬虎不得,為了她好,我不能掉以輕心,回家的路上,我一直叮嚀老人家,每整點要記得兩劑不同的藥水各點一次,千萬不能偷懶,我見她擺擺手做出敷衍的動作,除了多交代堂兄妹之外,也沒有其他的方法,畢竟,沒同住在一個屋簷下,照料起來並沒法面面俱到的。

一星期後,堂妹撥了通電話給我,說阿公病倒了,我訝異她這句話的真實性,一向生活規律、運動適量的阿公也會病倒?他是疲勞過度、精神不濟暈倒的,聽醫生說是長期睡眠不濟,沒有適量的休息才昏過去的,這對於一向早睡早起的外公,倒是一件難以理解的怪象,後來,在外婆述說下,才知道是外婆的眼藥水不小心被阿公看到才造成的,原來,當天晚上,外婆擱在床頭櫃角落的眼藥水,被剛阿公發覺到,藥袋上頭一排:每小時點一次的明顯字跡讓他瞧個正著,他望著外婆酣睡但不熟眠的表情,心中一酸,便在往後的七天,每一鐘點撥一次鬧鐘,替睡夢中但仍惺忪未覺的外婆輕輕撥開眼皮點一次藥,並在清晨奶奶將醒之際,騎著腳踏車去爬山了,他不希望外婆發現他的蠢行為, 直到第六天的一個夜晚,阿公因動作過大,將外婆從睡夢中擾醒,才發覺了這一切的祕密,「好好的覺你不睡,幹嘛偷偷替我點眼藥水!」 阿公只說了一句:「妳流眼淚的樣子真美麗,我要妳的眼睛好起來,再恢復以前的模樣。」 不知怎的,那原本己失去機能的淚腺又分泌出晶瑩的淚珠,成串的懸在眼眶周圍,外婆哭了,她的眼睛不再又乾又澀,沒想到,能哭也是一種無上的幸福,尤其是依偎在四十餘年熟悉的懷中,那的確是外婆一生的福分,外婆的眼淚只有阿公最懂,這點,我可是十分篤信了!

「習慣」是一種幸福,當它存在時你感覺不到它,當它失去時你感覺擁有它是一種幸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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