絕代奇俠傳（壹）碧血煉劍錄（肆）消失的降龍十八掌

「騙人…」碧節嚇的呆了，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語，指著赤鷹胡言亂語：「你剛剛在這裡埋了炸藥對吧？！別騙我！！」

赤鷹已經懶的理他了，他目前最大的敵人只有一個，王降龍。

碧節雖然嘴硬說不怕，心下仍驚駭於鬼螳螂突飛猛進的功力，正在猶疑不定間，王降龍大吼：

「赤鷹！別忘了還有老夫在！！」

霎時，王降龍剛鑄無比的真氣又兇猛的朝赤鷹侵襲！

而就在這一瞬間，碧節抄起地上的碧青，轉身就朝城外奔去！

赤鷹「嘖」的一聲，眉頭一皺，手指竄出三道指氣，射向沒命奔逃的碧節，一道被王降龍擋下，一道擊中碧節腳邊的地板，另外一道卻貫穿碧節小腿，碧節忍著痛，一跛一跛的仍背著碧青飛快離開現場，赤鷹啜嘴尖嘯，身旁的鬼螳螂立刻動了，也朝城外奔去，狙殺碧節！

奇怪的是，鬼螳螂衝向門外，經過王降龍身邊時，王降龍卻正眼也不瞧一下，任由鬼螳螂去追殺一個實力相差懸殊的碧節，還拖著一個傷重的碧青。

王降龍眼也不眨一下，全神貫注的面對眼前這個大敵。

赤鷹。

老夫，王降龍。

師承何處，對我來說，已不重要。

在自創「降龍十八掌」之前，我有十八位師父，教導我各類拳腳功夫。

學成下山，斬妖除魔，邪魔妖道聽得老夫名號，不無聞風喪膽。

但老夫仍是殺上「天下第一堡」范家堡。

卻已遲了。

鬼孤率軍圍剿范家堡，一票武林好漢盡數喪生山頂，包括我的那十八位師父。

王降龍握掌成拳，伸拳成掌，體內真氣闢哩啪啦亂竄，看樣子是用足了全力。

我要報仇。

所以我隻身上了鬼城，大鬧「酆都」。

可惜我力有未逮，反讓我走火入魔，全身癱瘓變的瘋瘋癲癲，被詭孤丟在大牢。

直至碧青前來，將「鬼城」鬧的天翻地覆，我才能夠重見天日。

直至碧青不管老夫的攻勢有多麼猛烈，硬是在老夫的後腦杓劈上一掌，老夫體內阻塞多時的真氣這才不受窒礙，一瀉千里。

赤鷹雖然仍坐在座上，但卻收起了笑容，上身緩緩前傾，似要向前奔出。

碧青解了老夫之苦，卻也把老夫打暈了，埋在石堆中起不來。

老夫一時傷重，短時間內爬不起來，功力幾乎盡皆散去，直到我感覺到有不尋常的氣息出現。

那是什麼感覺？？

老夫說不上來，隻身挑上酆都城的那個時候，有個自稱「龍妖神」的傢伙也帶給老夫這種感覺。

俺一掌劈了他。

既然不是挺舒服的感覺，老夫從石塊堆中爬了出來，看到一個穿黑衣的小鬼。

和一柄劍。

大廳周圍沒有人，也不必有人，兩大高手的生死決戰旁人本就無權在旁觀戰。

老夫決定幫助碧家這個黑衣小鬼，縱使這個小鬼被我嚇得以為是死人復活而雙腿發抖，縱使俺的功力早已消失殆盡，只能夠勉強發出一兩招。

但，這也夠了，老夫本就不欲獨活。

除了一件讓老夫始終放不下心的事情。

「小鬼，就要衝進去大廳了，你在幹嘛？那又是什麼劍？」

「我不是小鬼啦！！我是碧家碧節，「掌劍雙絕」碧青的弟弟！這把劍是我剛才從詭孤的地下兵器庫房拿出來的，我先放在門口附近，或許等下會用的到。」

「…碧家小鬼。」

「幹嘛啦！」

「有事情要你幫忙。」

「什麼？我？你要我幫忙？「降龍十八掌」王降龍怎麼會要我幫忙？」

「…老夫昔日隻身殺入酆都之前，將俺的寶貝孫子寄宿在好友那邊，但俺那個頑劣孫兒天生就是靜不下來，想比早已出來闖蕩江湖了，俺長年被詭孤這老王八蛋關在地牢裡頭，腦袋又昏昏沉沉的記不起什麼事情，唯讀就對這小羅蔔頭掛念在心，」王降龍頓了一頓，又道：「老夫一生嗜殺，仇家遍佈天下，累的老夫也是家破人亡，剩下一個金孫，或許也是一種報應，」它瞧了瞧聽到呆住的碧節，哈哈大笑：「老夫怎麼囉唆起來了？！走！！殺進去！！」

在這個劍拔弩張的時刻，赤鷹竟然啞然失笑。

「笑屁？！」王降龍怒道，這豈非是對對手的一種輕蔑？

赤鷹笑聲忽歛，冷冷的面具冷冷地吐出幾個字。

「我笑我自己太謹慎了。」

然後消失。

下一秒，赤鷹的隨手刃已經插入王降龍胸膛。

王降龍的眼睛瞪的老大，只覺意識漸漸模糊，只覺得從身上噴出來的鮮血多到不像是他的，他似乎不相信決戰會在一瞬間結束。

赤鷹緩緩地抽出隨手刃，拭淨刃上的鮮血，緩緩說道：「我早該想到了，你入魔如此之深，碧青非得下重手才喚得醒你，但如果下重手，你又怎麼可能不受重傷？」他笑了笑：「說到底，我是不該輕敵，但是也太謹慎了…」

話到一半，嘎然而止，因為他看見面臨瀕死的王降龍正對著他冷笑。

赤鷹覺得事情不太對頭。

越想越不對頭。

忽然間，赤鷹臉色大變，咬牙切齒的罵了句：「該死！！」當下留下王降龍不管，衝出大廳！

依照赤鷹的算計，碧節背負著傷重的碧青，依鬼螳螂突飛猛進的精純功力來看，只怕獵物尚未跑出城門，就已經攔截成功了。

但是眼前看到的，卻完全不是那樣。

鬼螳螂並未追逐碧家兄弟，相反的，他步履蹣跚的朝城門方向拖行，身上有著極深的傷口，血流滿地，但是鬼螳螂的眼神仍是空洞無比，彷彿流出來的血並不是他的一樣。

但是赤鷹注意到的並不是這個，方才在大廳中那股＂不似人類的氣息＂雖然仍在，但是已有漸漸減弱的跡象，可是鬼螳螂胸前兩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雖仍散發出那股濃烈散不去的＂氣息＂，但是鬼螳螂仍然血流如注的一步一步蹣跚地朝碧青逃走的方向前進。

赤鷹一言不語的連點鬼螳螂幾個周身大穴止血，赤鷹暗自盤算，眼前的這個「迷人」身受重傷，戰力大損，若非鬼螳螂功力高強，赤鷹早就將鬼螳螂像之前那些「迷人」一樣自行報廢了。而碧家黑衣小鬼碧節不僅背著碧青逃的無影無蹤，還有一股莫名的殺氣存在。赤鷹心下暗忖，反正大哥交代的任務是接收酆都，並非狙殺中土群俠，加上「掌劍雙絕」被自己這麼一攪和，不死也是重傷，功力永世難復，不如待酆都真正成為＂西鷹真煞＂侵略中土的起點之後，也算是穩操勝算…

赤鷹不禁笑了出來，轉身走進王室，鬼螳螂緊隨在後。

日後江湖傳言，新一任的「掌劍雙絕」碧青於二十歲生日時單騎殺入鬼王詭孤所屬的鬼城酆都，卻大敗，重傷而回，但是詭孤也沒保住「鬼城」，「西鷹真煞」卻趁虛而入，入主酆都，之後再也沒人可進入「鬼城」。
這是後話。

碧節氣喘吁吁的，只差點沒累死，他背著重傷的碧青，從王室一路跑，有時沿路上還有三兩隻零零散散的鬼卒來礙事，碧節只覺得煩，好像永遠出不了城似的。

（有沒有搞錯呀？！我記得這城沒那麼大呀？？為什麼跑也跑不出去？？）

他一方面嘀咕，卻又忘懷不了剛才發生的情景。

碧節自王室搶救碧青，旋即飛奔而出，只是一瞬間的事情。

但是他才剛剛衝出王室不久，突地一道勁風自耳邊襲來，碧節本能的躲閃那道勁風，這下子可苦了在碧節背上的碧青，勁風呼嘯而過，碧青背上又多了數道爪痕。

碧節定眼一瞧，心中叫苦連天，眼前的竟然就是鬼螳螂，只見他仍然面無表情，眼神空洞，但如鬼魅般的身法卻更加駭人，與在樹林中聯合鬼貓等人狙殺碧節時簡直是天壤之別，一式「鐵螳剪水」閃電般出招！

碧節雙手背負著碧青，功力又差了現在的鬼螳螂一大截，無奈只得不斷後退，但是鬼螳螂彷彿就像個殺人機器似的，一招未完，一招又起，「鐵螳剪水」之後緊接著「螳螂刁腿」，之後再「鐵螳問路」，一連三招，碧節早已被鬼螳螂逼回王室門口，眼看是避不過第四招了！

果然，「鐵螳開山」一式擊出，直取碧節咽喉！

碧節這個時候因為劇烈的動作，還被鬼螳螂嚇得是臉色發白，但是眼中已有異樣的光采。

他往後一踢。

碧節的腳朝後一踢，這本來也沒有什麼，那動作就跟一匹馬兒受到驚嚇時候所做的動作沒有什麼兩樣。

但是碧節的腳是踢在一堆碎石上。

碎石頭被踢的四出飛散，一把劍身遍體通紅如火焰般的劍躺在碎石堆中，碧節一腳跺在那柄劍的劍鍔，那劍被震得向上彈起，接著，只見碧節雙手背負著碧青，僅以剛被赤鷹指氣貫穿的單腳站立，而只有一隻腳來操縱著劍，堪堪擋住了鬼螳螂的必殺絕技──「鐵螳開山」！！

就算是已經迷失心智的鬼螳螂，看到自己的必殺絕技被這麼怪異的御劍方式抵擋住，也不禁頓了一頓。

「掌劍雙絕」這個名號在碧家門人自碧庭軒卸任這個名號之後，長子碧青隨即繼承，也轟轟烈烈的幹了幾件大事，中土武林聽得碧青二字，就算是不誇口吹噓自己與碧家的關係，也不由得豎起大拇指稱讚這個年輕人實在不錯。

碧庭軒的次子碧玄與三子碧節也是不惶多讓，只是少在江湖上走動，自是默默無名，但是也非泛泛之輩。

只是他們行事風格，和其他人不太一樣。

碧玄與碧節是雙生子，但是長相完全不一樣，碧節膚色較黑，身材瘦小，比他哥哥還矮了一個頭，但是性格較為爽朗﹔碧玄身材較為高大，長相也較為俊俏，而皮膚天生下來就比一般女子還要好﹔兩人個性、喜好也大異其趣，像是碧節喜穿黑衣，所以看來更為黝黑﹔碧玄喜歡穿白衣，原本就很白皙的臉只要一緊張就會變的更加蒼白，所以常常會被誤認為是女子。

兄弟倆感情好，常常在一起練武對打，鑽研武功路數，由於兩人武術如出一轍，兩人無論怎麼對打都能夠預料到對方下一步會出哪一招，所以總得想些怪招才得出奇制勝。

就像是現在碧節擋下鬼螳螂的「鐵螳開山」一樣。

以腳御劍！

碧節興奮到一張臉煞白，緊張的全身顫抖，鬼螳螂的功力比他高出太多，他必須出奇，才能制勝！

只見碧節的腿不斷竄動，那火紅色的劍在碧節不斷操弄之下，在鬼螳螂的手臂上畫出第一道傷口！

接著，鬼螳螂只覺得全身一陣刺痛，因為碧節竟然在他的身上，以各種不可思議的角度，劃下許多疼痛難當的傷痕！

碧節樂翻了，他沒有想到鬼螳螂那麼輕易就中計，而且今次腳上操弄的乃是神兵利器，所製造的傷口遠超過他想像中的好，碧節是既驚訝又高興。

可惜，碧節的驚訝很快就變成了驚駭。

腳是長在自己身上的，自然能跑，能跳，全憑藉著自己的意志。

但是如果你突然發現自己的意志竟然沒有辦法去操控你的一雙腿，當下你會有什麼反應？

碧節是沒辦法作出什麼反應的。
因為他被嚇得魂飛魄散。

切割在鬼螳螂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，「炎龍」仍是不斷的舞動，碧節的腿也不斷的與「炎龍」共同抗敵，但是當他看到鬼螳螂的傷口越來越嚴重的時候，碧節覺得不太對了。

當時碧節只打算以奇招嚇阻鬼螳螂，再伺機逃走，因此他對於這招能夠給對方予以重創感到驚喜，但現下的情形，似乎是「炎龍」牽引著碧節的腿，逕行發動攻擊的！！

正當碧節猶疑不定間，唯一站立的那隻腳猛地一軟，登時站立不住，跌倒在地，原來他剛才逃出來的時候，被赤鷹的指氣貫穿小腿，到現在背負著碧青，又單腳站立，此刻才覺得疼痛無比。

但是，令他更驚訝的是，「炎龍」竟然還牽引著他的腿，拖行著他的身體，準備對鬼螳螂進行最後一次砍殺！！

「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呀？」

碧節嚇的又氣又急，轉念一想更是全身冷汗：如果鬼螳螂真被「炎龍」劈死了，那麼，接下來呢？

下一個，會不會是他？

碧節又急又怒，連忙收斂心神，大喝一聲：「去！」奮力一踢，踢走了「炎龍」。

鬼螳螂也不知是死是活，碧節雖然踢走了「炎龍」擺脫糾纏，但是最後那一踢也在鬼螳螂胸前劃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凌厲傷口，現在倒在地上，不住的大口喘氣。

碧節馬上扛著碧青，拔腿就跑，臨走前還看了看丟在地上，發出火紅絢光的「炎龍」，愛劍的碧節心下仍然不捨，咬著牙，硬是帶著「炎龍」與碧青，一同離開。

「酆都城」號稱有三千精兵，但是因為連年征戰，實際鬼卒人數尚不足五百，先後歷經王降龍叫陣，碧青大鬧，以及碧玄碧青的適時攪亂，整座「酆都城」早已空蕩蕩地如同廢墟，碧節逃離的時候，竟然沒有半個鬼卒攔阻，碧節心下稍安，但是一不注意，腳下一拌，差點沒跌個狗吃屎。

碧節摔個眼冒金星，頭昏眼花，還以為自己踢到一塊大石頭，但是定眼一瞧，卻直把碧節嚇的魂飛魄散。

頭頂上還有著清晰可見兩道「紫霞」印痕的「守門」，正咧開大嘴對他傻笑！！

「敢情是我把他給踢醒了？！」當下連「炎龍」都不要了，背著碧青，沒命的狂奔！！

「守門」哈哈大笑，拿起「炎龍」，也跟著碧節一起跑！！

碧節嚇的更是加快了腳步，可惜小腿受傷在先，又扛著一個重傷的碧青，速度本來就不快，還好「守門」力量雖然大的恐怖，速度竟然是慢的可以，兩人於是一前一後跑出了酆都城。

好幾次碧節很想卸下碧青身上的紫霞刀劍，與後頭的大個兒一決高下，但是幾經衡量之下，實在是一分勝算也沒有，正自猶疑不定間，也有一條白影，從酆都城裡衝了出來，速度快絕，瞬間越過「守門」，趕上了疲憊不堪的碧節。

碧節一瞧，差點沒興奮地手舞足蹈把背上的碧青給摔了下來，傷勢似乎也是好了大半。

那是碧玄！

碧玄臉上依舊掛著淺淺的微笑，先看了看後頭的「守門」，自顧自的問：「你把大個兒給叫醒了嗎？」又看了看氣若游絲的碧青，皺眉道：「大哥他還好吧？」

碧節是又喜又氣，喜的是三兄弟都從酆都城裡逃出生天，氣的是同是兄弟，大哥被打的只剩下半條命，自己是累的半死，唯讀眼前穿著白衣的這個傢伙，不但一點外傷都沒有，而且還中氣十足似的。

更可惡的是，他竟然背著一個裸女！

碧節還以為自己眼花了，再定眼一瞧，沒錯！！果真是個裸女！！而且金髮碧眼，身材婀娜，皮膚吹彈可破，雖然奔跑之中並不是看的很清楚，但是肯定十足十是個美女！！只是他杏眼圓睜，卻一動也不動，像是被點了穴道。

碧節越想越氣，不由自主的開始對著碧玄大吼，連粗話都罵了出來：「媽你的逼！老子自從進了酆都城之後，被鬼卒追進兵器庫也就算了，還被一個戴面具，自稱是西鷹真煞的赤鷹射傷小腿，之後跟鬼螳螂對打，還被奇怪的劍嚇的半死，現在還背著大哥被大塊頭追著跑！！你你你你你…」他氣到不由自主的結巴：「你現在竟然還背著一個美女！！」

碧玄竟然還是笑咪咪的：「但是你把大哥給救出來哩！還有，」他看了看後頭拿著劍，跑的滿頭大汗的「守門」：「那是「炎龍」嗎？你把范家堡的鎮堡之劍給引出來啦？」

「我管他什麼鎮堡之劍！我快被這把怪劍給搞死了！」

碧玄「哦」的一聲，側著頭問道：「你累了？」

「廢話！！」

「累了，」碧旋急行中停下腳步，笑吟吟的提議：「那就休息一下呀！」

「啊啊？！」碧節也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，才發現到一件事情—

不僅是碧玄停下來了。

就連「守門」也停下來了。

而他們全都回頭望—「酆都」的方向，遠方塵土滿天，殺聲也震天。

碧節不知道是因為太過疲累還是驚嚇過大，一張黝黑的臉突然變的煞白。

敵人又追來了！！

攝青，酆都三鬼中雖然敬陪末座，武功平平，但是輕功身法在武林當中堪稱一絕，但是在碧玄的面前，他引以為傲的輕功反而一點用都沒有，他只能看著碧玄輕鬆自在的進出鬼城。

當然，讓攝青投鼠忌器的，並不是碧玄的武功，而是被碧玄扛著的女人。而最讓碧玄恨的牙癢癢的，是那白衣小子竟然還笑嘻嘻的拿著一把分水刺指著女人的屁股，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出了城，只要稍敢輕舉妄動，女人日後大概會受到比痔瘡還要痛苦的羞辱。

攝青最在意的反倒不是女人的安危，他耿耿於懷的，是他竟然膽敢碰觸攝青心目中的女神！不僅是扛著、抱著、還讓女人光著屁股讓鬼卒看個精光！那明明是日後他攝青大爺才能獨享的呀！

（俺必定要把這小鬼碎屍萬段！還有這些鬼卒…）他如此這樣想著。

也不能說不算快，只是為防有詐，攝青還是召集僅剩的鬼卒，連忙衝出城，趕上碧玄一行人。

碧青：被赤鷹與鬼螳螂聯合夾擊之後重傷，戰鬥力趨近於零。

碧節：輕傷，但是氣力耗盡，戰鬥力所剩無幾，還要照顧碧青。

碧玄：毫髮無傷，但是背著人質一名，無法專心戰鬥。

攝青：功力滿檔，一口怒氣無處發揮，戰力百分百！

鬼卒：酆都城中僅存的精兵，就算打不贏碧家子弟，也可以發揮箝制作用。

當然，當「守門」眼睛尚未變成紅色，「炎龍」尚未舉起之際，誰都認為這一場實力懸殊的戰鬥，大局是早已底定的。

碧玄首先發覺事態有異，平時嘻皮笑臉的他也皺起了眉頭，喃喃自語：「節，背好大哥。」

「俺哪個時候不是背得好好的…咦？！」

「嗯，背好了嗎？背好了就快跑！！」

「俺…俺上次才碰了一下那怪東西，就弄垮了一座石龍，這次這個大塊頭又要搞啥？？」

「快跑！！」

但是，來的及嗎？

擋在攝青追兵之前的「守門」雙眼爆出血紅神采，看似無意識的舉起七彩炫目的「炎龍」，往地上狠狠一插！

攝青與一群鬼卒尚未來的及反應，只覺得一陣強大的引力襲來，即刻地動天搖，連土地都凹陷了，鬼卒除了覺得呼吸困難，舉步維艱之外，多數早已即刻陣亡，令人驚駭的是，凹陷的土地僅限於攝青與鬼卒所立之地！

碧玄、碧節兩人早已嚇的目瞪口呆到忘了逃跑，碧玄結結巴巴的指著瞬間被「守門」解決掉的鬼城追兵：「大哥…到底有沒有打贏他呀？？還是大個兒天生神力？？」

碧節也是不斷的喃喃自語：「這劍絕對有問題…」

但是兩人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。

以一人一劍擊退鬼城追兵的「守門」，只是稍微暈眩腳軟了一下，便張著不再血紅的雙眼，拔起「炎龍」，咧著大嘴，又開始邁開大步，追起碧家兄弟！

兩人大叫一聲，轉身就跑。

現場只留下殘兵廢甲，遍地的哀嚎聲音，還有一條掙扎著要爬起來的人影。

攝青。

「一定要救回公主…」

他掙扎著爬了起來，他的功力好歹也比一般鬼卒來的高深，「守門」的殺招雖然凌厲，但是畢竟沒有學過劍術，劍招無法致命，但是這一下也夠他受的了。

攝青氣喘吁吁的爬出曾經平坦的凹地，無視其他鬼卒的哀嚎聲，忽然聽到一陣悅耳的聲音，攝青馬上喜上眉梢。

他到底聽到了什麼？